第54章(2 / 2)

宋原想了想说:「如果把此案和孟行行案并案呢?」

众人心头都是一震。傅支队激动地问:「有什么依据吗?」

这个问题在开专案组会议前宋原就已经想了很久,他侃侃而谈:「第一,两案的凶手侵害目标相同,袁晓棠和孟行行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,而且私生活不太检点。

第二,两案的凶手都仇恨女性,凶手杀死孟行行后,在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,连肉都快咬下来了。而袁晓棠就更惨,凶手捅了她18刀都没捅到要害,是巧合吗?我觉得凶手是故意的,他不想让死者死得太痛快。

第三,两案的凶手都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。两案的现场都被清理打扫过,很小心谨慎地不留下痕迹。不同的是,孟行行案有翻动、侵财迹象,袁晓棠案则显得平静许多。我觉得这恰恰是凶手在伪装,想扰乱警方视线,其实不过是欲盖弥彰。

第四,两案凶手采用的性交方式相同,都是后入式。该性交姿势是被插入者跪下,膝盖碰地,两腿分开,很显然,这个姿势对女性来说是一种很屈辱的姿势,男性则更喜欢这个姿势,不仅有征服欲,而且更容易获得快感。这反映凶手的心理应该是轻视、排斥甚至渴望践踏女性的。」

周杨摸了摸起的一身鸡皮疙瘩:「那平常夫妻生活中也会用到这个姿势吧,我觉得这跟个人喜好有关系吧,能上升到凶手的心理吗?」

宋原:「可是我觉得凶手对这个姿势有特殊的偏好。」

傅支队和宋原共事好几年,对宋原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,他不仅经验多,法医学知识丰富,连对犯罪形象的侧写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。他点点头:「我也觉得应该并案处理。凶手犯的案子越多,留下的线索也就越多。一般这种水果刀没有人会随身配带,凶手随身携带多半是有预谋的。孟行行案却完全是临时起意。也就是说犯罪在升级。而且凶手很有可能会继续犯案。」

宋原接口:「所以一定要尽快抓住他。」

陆微微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,听了半天,记下很多要点。

散会后。陆微微跟宋原特地跑到袁晓棠工作的火锅店,死了一个袁晓棠,对生意没什么影响,火锅店生意依旧火爆,一位难求。

陆微微出示了证件,火锅店经理有些不情愿,搓着手道:「警察同志呀,昨天不是已经都问过了吗?你们怎么这个点来啊?我们正忙着呢。都抽不开人手。」

陆微微收回证件,讶然:「你说什么?」

宋原四下环顾了一眼,说:「也许我们该请记者过来?」

「可别,我只是开个玩笑,你们要见谁,我这就把她找来。」

陆微微:「一个一个来,先把跟袁晓棠最要好的叫过来吧。」

——「晓棠长得很漂亮,又爱打扮,有时候男顾客来结账,总要跟她搭讪调戏几句。至於怎么回应,她会反调戏回去,她说的话有时令男人都脸红。」

——「晓棠喜欢英俊多金,幽默风趣的男人。」

——「我说句不好听的,袁晓棠就是个攀高枝的女人,见到青年才俊就恨不得扑上去。当然,她眼光很高,就算有钱,长得磕碜她也瞧不上。」

——「晓棠的眼光看似高,可环绕在她身边的大都是花花公子型的,和她也就是玩玩而已。」

女同事对袁晓棠的评价有褒有贬。唯一一致的是袁晓棠是瞧不上丑男人的。

市局又一一提审了和袁晓棠有暧昧关系的男性,这些男性长得各有各的特色,陆微微坐在监控室里,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,心里大概有了谱。

在临时召开的会议上,陆微微对凶手做了简单的刻画和分析。

陆微说:「第一点,袁晓棠的同事普遍反应她喜欢英俊多金的男人,一个人的审美不会轻易改变的,凶手能敲开死者家的门,并且死者自愿和他发生性关系,凶手的相貌应肯定不错,也善於与人交谈,因为木讷的人是不会讨女孩子开心的。这是第一。

第二点,昨天是工作日,大家都在上班,凶手却有时间作案,他上班时间应该很灵活,上班时间灵活又善於言谈的,我觉得凶手应该有个很体面的工作。这也是他能吸引到袁晓棠的原因之一。

第三点,袁晓棠幼年丧父,她对父爱的渴望肯定比一般人来得猛烈,她们长大以后潜意识里也会找比自己大很多或者成熟稳重的男人,我觉得凶手的年龄应该在27岁~35岁。刚才我也观察了,和死者关系暧昧的男性都符合这两点。

第四点,凶手仇恨私生活不检点的女性,他可能幼年时候被这类女性影响的很深或者成年后感情不顺。

第五点,凶手的作案地点都是没有监控或者监控设备落后,居住人口复杂的小区,证明凶手对容城很熟悉,可能是本地人或者长期生活在本市的外来人口。暂时就想到这么多。」

傅支队点了点头,先是赞许了几句,而后叹息:「你能想到这些就不错了,可是你说得这些首先得圈定一定范围才好排查,容城市700多万的常住人口和将近100万的外来人口,我们没有掌握重要的指纹和DNA,如何排查困难重重。」

陆微微哦了一声,心情有些低落。

下班回家的路上,陆微微嘴唇微抿,问宋原:「我刚才分析得不对吗?」

宋原说:「很有道理。可是像这种凶手跟受害者没有太大的关系,甚至可以说没有关系,凶手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仇视特定的人群而杀人的案子,最难破了,等同於大海捞针。微微,破案有时候也需要机缘。你不用太难受。」

陆微微敲了敲脑袋,叹息:「我入职才没多久,就碰上这么枣手的案子,我的脑细胞真的不够用啊。」

相比较微微的愤懑,宋原就显得平静许多,不是无动於衷,而是愤怒无济於事,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好好地分析案情。